文/史东旭
编辑/费知
再过两个月,小娇将要暂时离开北京,去上海工作一段时间,自此开启京沪两地的“双城生活”。这对于习惯了在一座城里跑的小娇,无疑是个新体验。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小娇今年36岁,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大儿子今年读高二,生活在老家河北保定,小儿子才3岁,一直跟在她身边。
生活之外,小娇的另一个身份更具名气,她是快手直播间里的一名招聘主播,也是“骑手猎头”。她的工作,就是在直播间里为新老骑手们在北京找工作,匹配合适的配送站点。
小娇是一名招聘主播,主要招聘外卖骑手,从业以来已有近万名外卖员通过她找到了工作
北京国贸的外卖单价是全市最高的,配送难度也最大,并不适合小白骑手;东城区6层以下的住宅多,不太适合年纪稍长、爬楼慢的骑手;丰台区底商多,配送难度小,同时单价也低,还能提供夫妻房,适合刚来北京的新骑手……
如果说,最了解北京大街小巷的人是外卖骑手,那么最了解这些外卖骑手的人,就是小娇。
成为专职主播前,她做过5年外卖骑手,也曾每天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在女外卖骑手还极少的那几年,她赚到的工资一点也不比男性少。闲暇时,她也会把自己的骑手生活发在快手上,也会帮忙推荐外卖骑手到各个站点。
去年1月,小娇发现看到快手快聘上线,注册认证后就可以发布招工信息并开始直播带岗,自此,她成为外卖骑手领域的职业猎头,也是骑手们口中的“娘家人”。
正像她在快手账号的签名档中希望的那样:“所有外卖小哥都能月薪过万”,过去一年里,小娇已经在直播间里,为过万名外卖骑手在北京找到心仪的配送区域。
当找工作这件事出现在直播间里,一个行业正在以全新的形式出现。
对于外卖骑手这样的蓝领人群,同过去靠熟人介绍、网站招工等传统求职模式相比,在小娇这样的直播间里找工作,求职成了一件更为简单透明的事。而这,也正是得益于快手所拥有的庞大蓝领人群用户基础。
此次“进军”上海,小娇只要“复制”现有的成功经验,就能在短时间内“掌握”上海的外卖骑手领域,目前仅开号12天,小娇的账号粉丝数量已经达到1.8万。
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外卖骑手服务着这座城市。这个庞大的群体,不断有人离开,也始终有人进来。小娇的直播间,就像中转站一样,为想要进来的人避开几条弯路,也为离开的人留下念想。
小娇说,她是淋过雨的人,当她有能力时,总想着为这帮人撑把伞。
“淋过雨的人”
在小娇的直播间里,粘度最高的“老铁”,是她70岁的母亲。因为女儿的主播职业,她特地学着用智能手机,也学会了看直播。
除了看小娇的直播,和女儿同类型的女主播,母亲也会关注,别的主播哪里做得好,都会告诉小娇。
同样已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小娇,对此能够深刻感知这种爱,那是母亲对孩子的骄傲。
今年春节前,小娇和丈夫商量,打算给双方父母报个旅游团,也出去走走看看。但考虑到他们年纪太大,也不便于折腾,两人决定,干脆给双方父母1万块。
从老人的表情里,小娇看到了父母们的喜悦,但其实心里更高兴的,是小娇自己。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小娇觉得现在的生活状态,是她最满意的,她要享受当下。
2015年7月,小娇离开老家保定来到北京。和很多背井离乡来大城市打拼的人一样,小娇早就知道,在北京工作难,留下更难,但当她以一个求职者的身份真正来到北京后,她才知道,难度远超预期。
初中学历、工作经验、女性身份,都能够成为拒绝的理由,一次次被否定,小娇的自信心跟着也没了。直至面试第4份工作时,通过面试的她还不能相信,自己已经在北京找到了工作。
那是一份导购工作,在商场专柜卖鞋,月薪2800元。小娇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从熟悉商品到服务顾客,她一切从头学起,逐渐能够独当一面。
生活上,她则是能省则省。虽然住着天通苑600元一个月的出租屋,但每月上下班公交车费也要300元,还有1000元的饭费,每月工资所剩无几,更谈不上攒钱,这让小娇意识到,“节流”并不能改变生活,“开源”才是王道。
工作一年多后,小娇决定裸辞。第二份工作依然难找,但和初来北京时的自己相比,小娇觉得,第二次找工作,她不怕了,因为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一个赚钱多的工作。
在女性从业者不多的外卖骑手领域,小娇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风吹日晒这些外在的辛苦小娇都不怕,也没有学历、性别的限制,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只要付出时间和汗水,就能够赚到高薪的职业。
小娇曾做过5年外卖员,选择这份工作是因为不限学历且月收入过万
那段时间,小娇送外卖时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但一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几乎秒睡,第二天醒来才想起又忘记跟儿子视频。从最初的每天送十几单,到拿到月薪1.5万,她的工资甚至超过很多男骑手。
每年冬夏,北京最热和最冷的6个月是外卖骑手“活儿”最好的时候,尤其节假日,单子特别多,小娇喜欢那种“一单接一单”的感觉。
她也体尝过这一行的心酸。一次送餐途中,电动车坏了,导致送餐超时而被投诉,她试图跟顾客解释争取更多时间,但并没有得到理解。情急下,小娇给所在站点的站长打电话求助,听到站长声音的那一刻,她大哭。这是来北京打工后,小娇第一次掉泪。
工作中的小娇穿着和男外卖骑手一样的衣服,步履匆匆中,如不留意她的脸,很难看出她是一名女骑手。正是因为她的女性身份,小娇开始在快手上分享自己日常工作生活中的片段,慢慢地,同行和打算入行的人开始关注她,“北京外卖小娇”的快手账号渐渐有了名气,也成为同行间寻求共鸣、互相取暖的存在。
直播间里找工作
小娇没想到,这一入行就是5年。她知道,若不是真的喜欢和认可,恐怕很难坚持这么久。
在流动性特别大的外卖骑手行业,小娇已不仅仅是资深,对于整个行业现状她也有更深的理解——这个看似没有门槛、谁都能做的行业,其实还暗藏许多技巧,并非只是取和送。
在快手上,经常有同行向她求助帮忙对接工作,小娇也毫不吝啬,会力所能及地提供帮助。
小娇没想到,她的善意举动,无意间与快手推出的招工平台快聘完美契合。去年年初,小娇在快聘上注册认证通过后,就发布了外卖骑手的招工信息,她还成立公司,专门为外卖企业提供定向的职业招聘服务。
在外卖骑手领域,很多站点的负责人都是从骑手做起,一点点升至管理层。按照资历,小娇完全能够胜任同样的岗位,但她却发现了另一个更合适她的岗位,在网上直播带岗。
认证后不到8天,小娇快手账号的直播功能就因为一条播放量超过1500万的短视频而开通了。从那一刻开始,小娇从外卖骑手转身成为外卖猎头。
小娇用了五年时间,从外卖员成长为直播间里的“骑手猎头”
显然,这又是一个她要从头学起的全新领域。
起初,小娇没有自己的话术,直播间里的老铁留言什么,她就回答什么问题。留言不断滚动,她越急着回答,错过的问题就越多,直播效果反而不好。快手运营留意到小娇的情况后,还专门给她补了课,此后,她开始总结出了自己的话术,在直播间里越来越放松。
小娇的不可替代性也越来越凸显。吸引老铁们进入直播间的,就是小娇对北京外卖骑手领域的熟悉。
北京共有260家外卖骑手站点,哪个区域单价高、哪个区域配送难度大、哪个区域适合新手小白等等,是直播间里最常出现的问题。最难的,就是为不同需求的骑手找到最适宜的配送区域。这就要求小娇要对所有站点的情况熟记于心。
不直播时,小娇的主要工作就是走访各个外卖站点,掌握站点的真实情况。她特别细心,也善于观察,那些对外卖骑手趾高气昂的站点负责人,她看不惯,回到直播间里,她也不会将外卖骑手推荐到这样的站点,她要对自己推荐过的外卖骑手负责。
小娇(前排右二)和外卖骑手们合影
在外卖订单不多的下午时段,小娇也会趁这个间隙和骑手们聊一聊,时间长了,天然的亲近感让她跟很多外卖骑手都成了朋友。有时夏天走访站点就带些水果过去,得知有外卖骑手夫妻刚生了小孩,她就把在网上买来的婴儿车也一起带过去。
有时,这样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就能打动一个异乡人的心。外卖骑手们也喜欢小娇,从老家返京时会经常给她带家乡的土特产。在直播间里,小娇对每一处站点的更多的细节了解,或是配送区域的一些情况,有时也都是通过直播间里老铁们的反馈得知的。
一年多时间里,小娇的粉丝量突破20万,主播人数也从小娇一个变成了六个。每天11个小时的直播,也让她们为超过万名外卖骑手找到工作,以及调换到心仪的站点。
包括外卖骑手在内的蓝领人群中,通过快手直播间找到工作的人,并不在少数。今年42岁的车建平和妻子,也在其中。
这对来自甘肃的中年夫妇曾在江西九江经营一家兰州拉面馆,“夫妻店”的生意起初还不错,没想到赶上疫情,生意大不如前,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夫妻俩还是坚持了两年。
在继续开店和打工之间,车建平和妻子还是有些犹豫。开店意味着自己给自己当老板,时间相对自由,也不用太受约束。而打工则能“旱涝保收”,但也有不少限制,更重要的是,夫妻俩没有任何打工的经验,即使进流水线加工厂,也没有熟人,通过中介帮忙找工作又怕上当受骗,花些冤枉钱。
一次在快手刷短视频时,车建平无意间刷到了直播带岗,经过一段时间的关注,车建平觉得很靠谱,就投了简历。
很快,车建平就接到了回访电话,对方询问了他的一些理想岗位后,便为车建平推荐了一家名叫博朗科技的公司。
很快,车建平和妻子就办理了入职手续,两人主要负责密封胶圈的生产加工工作,两人除了每月能拿到1.4万元的薪资以外,每天还有两顿工作餐,公司还给两人安排了夫妻间。
当蓝领“猎头”涌入直播间
“18到35岁的求职者,拍2号链接,这里的岗位都是有发展前景的岗位。”每个工作日的晚上8点到9点,直播间里的闫伟像一名带货主播一样,让手机前看直播的老铁拍下她所推荐的链接。不同的是,闫伟所说的链接并不是商品,而是一份工作。
“80后”闫伟是职多多的CEO,这是一个全国的就业服务平台,在线下有2800多家店,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劳务中介。企业发展必然要开展线上业务,这样的发展需求恰好与快手快聘相契合,闫伟也因此成了线上的“闫伟@职小二”,一名快手主播。
在主播这一行,闫伟算是新人。但或得益于东北人天生的“直播基因”,在最初团队试播那段时间里,她是唯一受到内部好评并最终留下的人。
而在人力资源领域,闫伟则是有着13年经验的“老人”。也正是因为有这样资深的职业背景和法律学历,直播间里的闫伟总能把找工作这样一件严肃的事情,娓娓道来得如东北人拉家常一般。
闫伟的直播带岗主要面向制造业和服务业的蓝领求职者。过去,这一蓝领人群大多通过熟人介绍或是招聘网站寻求工作,但是否可信,有无雷区、骗局,根本无法辨识。而对于招工企业来说,也无法确定招上来的人是否可靠、在岗时间长短,无形中增加了招工成本。
信任危机,成为蓝领招聘市场最大的问题。
但在闫伟的直播间,这一问题却能迎刃而解。一方面是靠她资深的从业经验和专业知识,来获取老铁们的信任,另一方面,则因快聘平台所构建的以信任为中心的蓝领招聘关系和直播带岗新模式,这为蓝领劳动者、大学生、退役军人、残疾人群体等搭建起全新的就业渠道,实现了更精准的岗位匹配。
仅去年不到一年时间,“闫伟@职小二”的粉丝数量就突破了300万,每天都能收到超过3000份的简历,为企业输送了50多万“打工人”。
如今,直播带岗正在成为一种趋势。
在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易定红看来,直播带岗作为一种新业态,将局部劳动力市场通过数字化和精准匹配连接成统一的劳动力市场,提高了整个劳动力市场的效率。
数据也显示,2022年,快聘平台月活跃用户达2.5亿人,全年带岗直播场次超500万场,与超过24万家企业达成合作。
不久前刚刚闭幕的2023快手快聘年度峰会上,快聘还宣布将投入1000亿平台流量,扶持1000个年简历量10万以上的商家,在制造业和服务业拓展200万个新岗位,带动3亿(人次)老铁求职。显然,要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尤其若想精准匹配有真实求职需求,和找到对的人以及找到想要的工作,对求职者和用工企业来说都是一件无异于大海捞针的事情。
在中国,蓝领群体数量庞大,找工作难和用工荒的问题始终存在,但像小娇、闫伟这样的快手直播带岗主播们,通过一个个小小的直播间,就能解决了打工者们最切身的问题。
正如在闫伟的直播间布景后方,挂着一方粉丝送给她的书法作品,上面写着“打工人的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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